陈靖:“糊名”“誉录”完善科举,宋太宗称之循吏

2022-12-17 19:00     邓海春

《传》云:"国家治尚忠厚廉平之吏,代不令人,今独著循吏于篇,自国初至靖康,所传才十一人,而靖预焉!"改革了施行已久的科举制,平生对农事多建树、筹划,被宋太宗多次称赞并委以重任,陈靖是如何用行动成功入围《宋史》十二名"循吏"之一呢?

一、割据藩镇,谓之忠贤

建隆四年(963),任清源军节度副使的陈洪进软禁了上司张汉思,南唐后主李煜便顺势任命陈洪进为清源军节度使、泉南等州观察使,陈洪进自此割据泉、漳二州,成为自安史之乱两百年来割据一方的最后几个军阀之一。

在泉州别驾陈仁璧的建议下,陈洪进一边仍向南唐后主李煜表示依附,另一边则是向宋太祖奉表称臣,表示愿纳土归宋,并连年向宋朝廷进岁贡。陈仁璧的劝谏行为得到宋太宗的赞扬,授其为检校膳部员外郎,泉州录事参军,赐绯鱼袋。

太平兴国二年(977)依然割据一方的陈洪进审时夺度,入觐宋太宗于崇德殿,继续表示臣服。陈仁璧则因为年老而推辞入京,并推荐自己的次子陈靖代为随行。陈靖敏而好学、忠诚质直,此番入京得到了宋太宗的礼遇,"赐钱千万,白金万两,绢万匹"

虽然父亲有劝谏之功,但宋太宗没有给予陈靖官爵的任命,陈靖便蹉跎了两年。太平兴国四年(979),游洋镇人林居裔聚众万余人,宣布起义反宋。游洋是古代扼住永泰、莆田交通的咽喉要道,且地势险要,林居裔带领反抗军在关隘布防,据险而守,朝廷难以攻克。陈靖抓住机会,主动请命,徒步百里,被授泉州德化县尉,在平定叛军后,他又被宋太宗授升为阳翟县主簿。

二、军政皆善,真知灼见

宋太宗赵炅在灭亡北汉后,宣布积极与辽开战,宋太宗在位期间,双方进行了数场大规模的会战,互有胜负。不过北宋朝廷内部除了皇帝外对辽的态度竟出人意料的"一致",大臣们皆反战主和,甚至尖锐批评力主伐辽的宋太宗是"竭苍生之众力,务青史之虚名"

端拱元年(988)宋太宗第二次亲征失败后,决定不再主动出兵,开始转为积极防守,不过这一年犯边的辽军来势汹汹,四面齐进,宋军数战不利。之前亲征打不过,现在"弭兵"了还是打不过,令宋太宗颇为恼怒。

陈靖在大臣们都不敢说话的时候出面献上战事五策,曰:"明赏罚、抚士众、持重示弱、待利而举,帅府许自辟士,将帅得专制境外。"宋太宗称善,任命陈靖为将作监丞,不久又任命他为御史台推勘官。陈靖继续发光发热,谏言对官吏考核升迁进行改制,"所论真知灼见,太宗益重之,诏拜秘书丞"

在陈靖凭借自己的才学平步青云的时候,父陈仁璧寿终正寝,宋太宗念其曾谏言献土之功,且不争不抢,赠陈靖太子洗马,北宋名臣王禹偁为其书写墓表。北宋丁忧制度继承前人,甚至更为严格,要求必须返家守孝。于是陈靖归乡守丧,与颇有名望的文学家孙何、丁谓尤为亲密,词格也随之一变。三年服除,陈靖升直史馆。

三、改制科举,垦田之议

宋太宗重文抑武,对待科举极为重视,甚至直接对科举录取者从优授官,"宠章殊异,历代所未有也"。在由宋太宗亲自主持的殿试上,考生凭借的是交卷速度而非内容获胜,交卷快的名次就排在前面,第一个交卷的,就直接被定为状元。

从古至今都不缺投其所好的"投机分子"们,为了追求答卷速度,考生们只会写一些华而不实的文章出来,"御试进士多擢文先就者为高等,士皆兢浮华,尚敏速"。针对这一现象,陈靖大胆谏言放弃以"速度"取胜而追求质量,此外他还建议使用"糊名法"来保障科举取士的公正性,都得到了宋太宗的采纳。

除了重文,宋太宗也重农,有意兴革农事。淳化四年(993),太常博士、直史馆陈靖对议曰:"计亩量授,度地均税,施之四方",宋太宗大悦,召见赐食,并下召三司商议。至道二年(996),陈靖上疏曰:"自京东、西择其膏腴未耕之处,申以劝课,借闲旷之地,募游惰之民",宋太宗认为大善,由陈靖负责劝民垦田。不过三司皆认为其功难成,于是陈靖的垦田之议难以进行。

四、循吏辗转,卷入党争

宋真宗继位后,陈靖就被派往各州做事,历任河南、京西、京东转运使,知泉、苏、越等州。景德三年(1006),听闻母亲病逝哀讣后,陈靖在极度悲伤下泪尽血出,宋真宗感念其孝,特赐钱十万,准许他奔丧而全礼制。除服后,陈靖任兵部郎中、直史馆知越州兼两浙东路安抚使,累迁太常少卿,进太仆卿。

此时,北宋的文官党派之争已经初现端倪,两位名臣寇准、丁谓的争斗揭开了这场旷日持久的大幕。虽然丁谓扳倒了有救国之功的寇准,但他也因为"阻挠"仁宗亲政和勾结宦官而被贬。曾经,凡是与寇准友好的,都被丁谓放逐;丁谓被罢后,与他交好的也皆被踢出官场。于是与丁谓交好的陈靖就被迫致仕返家。

回乡后的陈靖不再过问政事变迁,而是寄情于家乡的山水之间,不仅作《壶公山赋》表达了对家乡山水风景的赞美,还将自己在淳化、咸平年间以来关于农事所奏陈的表文谏章整理成《劝农奏议》,以及另作《经国集》十卷,其中不少奏议被后人冠以"名臣奏议"广为传唱。

宋代文官冗杂,陈靖能够被宋太宗称为"循吏",并入列《宋史·循吏传》,不仅有父亲的审时夺度为他谋得一个好开局,更重要的是他展示了自己在军、政、农上的才能,尤其是建议宋太宗全面推行"糊名、誊录制",从根源上杜绝了考试作弊的现象,对后世的影响也极为深远,"循吏"二字,陈靖可谓是名副其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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